不知道五千年前黄河流域的气候是否像现在这样糟糕？
如果差不多的话，人们肯定会选择在长江流域生活。
但历史书上却对我们说：黄河是中国文明的发源地，黄河是中国人的母亲河。
我很早就在怀疑这个说法。
十年前，我去宜昌采访三峡大坝工程，当地博物馆的老馆长陪我在长江边一个茶馆的二楼听曲品茗。我提起了埋藏在心里很久的怀疑：
“人类发展史上，是神话早于历史传说，还是历史传说早于神话？”
老馆长回答：那肯定是神话早于历史传说。
“那为什么中国的神话都集中在长江流域，而历史传说都集中在黄河流域呢？”
老馆长回答不上来。但他强调，黄河文化早于长江文化是有许多地下考古物证的，比如青铜器就是由黄河地区传到长江地区的。
中国人是喜欢在地下弄东西的，从陵墓到深挖洞；地面上倒简单得很，居住的无非草房木房，早已不见踪影了。
不像古罗马，喜欢在地面上竖起千年不倒的石头建筑物。
所以中国考证文明的依据只能是地下的东西。
温暖潮湿的长江，又能替中国人保护多少更古老的非草即木的文物呢？
因为没有文物，难道连它的神话也可以不屑一顾吗？
有一个很奇怪的巧合：
中国历史上很多谜发生的时间在神话年代和历史传说年代之间；
而这些谜发生的地域多在长江：
巴人是怎么消失的？
云南的纳西族（包括南方相当多的民族）为什么和巴人一样有悬棺的习俗？
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继承到哪里去了？
长江中游的三星堆文化是外来文化吗？
时间和空间决不会偶然巧合。
我相信：长江的神话是在一系列突然事件后，化成许多诡秘的谜，然后才变成黄河的历史传说的。
可是我们现在只有阴暗封闭的地下在诉述中国的文明；
代代相传的神话就这样被地下的碎瓦割断了。
所以，中国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只写着黄河写着历史，古板规矩而阴沉；
那样的脸上没有长江没有神话，缺乏浪漫幽默和联想。
中国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形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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