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8月,这是我第四次去瑷珲。
瑷珲上海知青联谊会成立第二年,组织了重返第二故乡的活动。
“还乡团”讯息一发布,报名人员就迅速上升到134人,我们十分谨慎,适可而止了。
组织工作是很繁重的:
当时黑河市和瑷珲区都表示出面接待,考虑再三,我们还是挂靠在瑷珲,不攀高不求大,只求名正言顺。
我们选出了“还乡团”团长、副团长,建立了票务组、生活组、宣传组,进行了周密的分工。
我们规定,不论职位高低富人穷人,去时一律乘火车,再现当年情景。
当然,坐硬座是不可能的,我们反复与铁路部门争取,终于包下了两节卧铺车厢。
我们制作了统一的T恤、统一的遮阳帽、统一的旗标。
我们准备了赠给第二故乡的礼品和物品,并打包托运。
我们确定了在黑河的集中活动、去俄罗斯的两日游活动和各自回青年点的分散活动。
我们召开全体重返人员大会,宣布活动流程和纪律。
出发前一个多月,还有一名知青骑自行车,单独奔走6000里,先去黑河为大部队造势。
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第四次重返瑷珲,共计134人,这在1999年以前,应该是中国插队知青(不含兵团知青)组织的最大规模重返活动。
有很多现场是我永远难忘的:
在56次开往哈尔滨的火车月台上,我们拉起“北大荒不了情”的大旗,旗上签满了知青的名字。
在经过无锡、蚌埠、天津时,不断有当年从黑龙江转点其它城乡的知青上车,加入返乡的队伍。
凌晨,去黑河的火车经过小兴岭,太阳刚刚从一片白桦林间升起,知青们挤在车窗前,贪婪地凝望东方一抺红霞,有人大喊:我们回来啦!很多人眼中流下了热泪。
黑河火车站喧闹的锣鼓声,挥动的花束,还有警车引导的大巴士穿过市区,让一些知青如坠梦幻。
中午的欢迎酒会晚上的专场演出,台上台下呼声一片。
原瑷珲公社70多名知青租用一艘游船从黑河到瑷珲,穿行在两岸的岗楼中间,江鸥飞舞。
靠岸时,船上红旗招展,知青齐喊:我们回来啦!岸上锣鼓喧天,老乡共呼:你们好!
......
整整20年,从1979年大的大返城,到1999年大返乡,知青群体在经历了新的人生艰难后,已经从一味的伤痕和怨悔中解脱出来,产生了一种更为成熟的感悟和怀念:
蹉跎岁月里曾经有过的欢乐,背井离乡时曾经结下的情感,苦涩青春中曾经埋藏的美丽。
任何一代人,无论其面对的历史如何复杂诡异,他们都会在自身最基本的生存抗争中,沉淀出单纯而闪光的结晶。
在上海火车站出发,乘56次列车去黑龙江。
在所包的车厢里喝酒,当时火车车厢里还没实行禁烟。
全体人员在黑河与瑷珲区的领导合影。
中间为当年瑷珲县县长吴隆洲。摄于1999年8月
坐船沿黑龙江,从黑河到瑷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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