瑷珲古城,紧靠黑龙江,是我当年插队的地方。返城后回去过七次,但从来没有在开江的立夏季节回去。我一直惦着什么时候能去看看黑龙江的开江,因为这是中国冰层最厚、黑龙江最宽最直、开江也最壮观的地方。
除此之外,瑷珲开江还有一个特殊的地理现象:
瑷珲古城有个小山包,小山包上有个大庙,这个小山包一直延伸到黑龙江的江底。冰封季节,厚达1.7米的江冰嵌冻在山包上,这里就成了整条黑龙江最薄弱的环节。每到立夏,春水涌动,都会先拱裂嵌冻在山包上的冰层,将之分为若干块,江水顺着裂缝溢向两岸,冰层从下游逐次向上游化解,大江由此畅开,满江浮冰挪动。老《瑷珲县志》将此称为神异。
下乡那8年,每到临近立夏,我都会期盼开江的那一天。
经常是在半夜,江心传来几声清脆的冰裂声,惊起沉睡的北上大雁,嘈杂地扑棱着翅膀在月色下划过,朝着对岸俄罗斯的西伯利亚飞去。
江心里,高耸的“小山”撞在平阔的“浮萍”上,随着轰哗的巨响,山崩萍裂,悉悉索索,掉下成片锥形的冰碴。冰碴惊叫着,被蛮横地推挤到金黄色的沙滩上。冰排却一向直前,如同万匹白马,狂奔在疆场上,浩浩荡荡。江水被搅成了黄色。
几天过后,剩下几点白色的冰块,江水蓝湛湛的,显得格外幽静。冰块偶尔碰撞一下,叮叮咚咚,宛如琴筑之声。
两岸的草滩、树梢已悄然抹上一层谈绿。
2013年春节,当年的插兄小山东从美国回来,陪他们夫妇一起回瑷珲过年时,站在冰封的黑龙江边,我再次提出:要是在瑷珲古城搞一个开江节多好!于是当地朋友特地在开江的时候,拍了一些视频寄给我。
今年,立夏刚过,我闲时在家里把朋友的这些视频翻出来,独自欣赏,忍不住动手编了一个短视频,供网友共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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