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在门楣上避邪防毒的蒲叶艾蒿已经枯萎,望着窗外,淫雨渐消,阳光频现,折腾多日的梅雨似乎也到尾声了。
我努力想弄清楚:端午节这一天在门窗上插蒲叶艾蒿与机关大楼避讳13、14层究竟有什么区别?我想尽可能地为避讳13、14层的人找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。
妻嗤我:一个是民间传统,一个是官员迷信,你连这都分不清?
我以为她从不关心国家大事的,谁知她告诉我一连串有关13、14的新闻:昨天,中纪委机关报对一些机关楼不设13、14层进行了批评,复旦大学教授葛剑雄指出,“官员信风水就是一种堕落”,今天,又有媒体对号发问:你们单位有敏感的14层吗?你们单位的14层叫什么?你们单位的14层都是谁在办公,现在何用?
我不理妻,但开始放弃为这些人的过去找辩护理由。不过,我又想为他们的今天找到一个值得肯定的话题。退休后不再看纸质媒体的我,拿来《解放日报》和《新闻晨报》翻看,因为这两张报纸所在的解放莘庄大楼里是没有4、13、14层的,他们不至于对这条引起舆论重视的消息闷包失语吧?令人失望的是,翻来翻去,没在这两张报纸上见到相关的消息。
我彻底对妻无语,一年半前的往事涌上心头。
早在2014年的元旦,新闻晚报停刊的第二天,我写了一篇博文《对晚报最后的话》。在文中就涉及到这幢大楼13、14的话题:
“昨天最后一个程序,全体晚报人手举‘新闻晚报1314’的纸牌合影。
假如说,‘1314’是晚报年轻人用网络语言表达了对晚报一生一世的情感,那么,无意中却戳痛了莘庄解放大楼的软肋——它对这几个阿拉伯数字相当忌讳。
很难想像,这幢报业大楼的电梯,既像中世纪的西方人那样避开了13楼,又像中国往来于市肆的商贩贾人那样避开了4楼和14楼。
理应开明通达的报业,如今竟被个别人弄得极其市侩庸俗,这里不再有“1314”,只有上上下下的匆匆过客。”
我不清楚当时的这些话语是否有点愤青的味道?据朋友说,这篇博文当时在圈内被“疯转”了。退休以后,心静似海,我不再想抨击那个年代人们做下的傻事,而且还总想为那些傻事找些历史局限之类的解释。
只是无论我想如何解释以及当事单位的失语,甚至如腾讯微博小编那样让我的这篇博文找不到页面,都无法使这些缺失的楼层再出现了,就像夏季的阳光即将照射在梅雨的潮湿上时,总会留下一滩污渍。缺失了4、13、14层的莘庄大楼,将来不免会引起进进出出的同行、读者和客户不言的鄙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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