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二清晨,到黑河。
黑河与哈尔滨完全不同,不仅是雪更大,更是因为它的整洁。
从火车站出来,就可以看见广场和延伸出去的条条道路上的雪都扫得干干净净。雪在路边的绿化上,雪在城市的屋顶上,白白的没有一点儿污染。
这次来黑河,张桂贤安排我们住在她家。
张桂贤当年是生产队的当地青年,后来去黑河工作,与我们四十多年没断过关系,其女儿杨蕾在黑大毕业后,来上海工作并安了家。现在,她们在上海有两套房子,平时老两口和女儿都在上海,女婿在黑河部队服役。
这次春节她和女儿都回了黑河,但丈夫杨福吉却硬是赖在上海。一是因为鼻炎,回黑河就犯;二是因为他最烦黑河的喝酒,喜欢一个人清静。
张桂贤在黑河有三室一厅,这次就腾出来让我们住。
黑河实行统一供热,屋里热得我们只能穿短袖,这可乐坏了“小山东”夫妇。
“小山东”夫妇在纽约的屋里也是暖气,回上海住在娘家,尽管开空调,可还是冷得受不了,只好整天盖着被子躺在床上。这回好了,其“热”融融,大叫舒服。
迎客面条送客饺,吃完早上热乎乎的面条,我们想去江边遛达。
屋里虽然舒服,可是出门却要全副武装,帽子手套皮毛棉靴,一样不可少,进进出出穿穿脱脱地很麻烦。
“小山东”打开箱子,穿上美国的“太空裤”,他给我看裤子里镀钛白银的衬里,说这可以抵挡零下50度的严寒;他还穿上美国的带电板高腰靴,从靴子边上拉出一根带有USB接口的电线,说充电后可以24小时保暖。
“小山东”全副美国装备,自信地说:“对付黑河的零下30多度,绰绰有余了。”
江边有风,很冷。
广场上有大型的雪雕和冰雕,非常漂亮,但却没有人。
原本夏天很热闹的江堤旁,只有两个老人在一个门球场地里孤单地打着球。
江已经全部封冻,江心有一座用冰块搭起来的岗哨,我方的边防战士在那里站岗,俄军边防也相应地设了岗哨。
与夏天不同的是,所有去江心的台阶都装上了铁门,拦上了铁丝网。有一块牌子竖在那里,用中文和俄文写着:“边境地区,禁止下江”。
通道有两条,一是上游的船码头,二是下游的大岛贸,有车辆在江上来回穿梭。
不一会儿,我们一行中戴口罩的两位女士,眼睫毛、留海上就挂上了一层白霜。
我和“小山东”没戴口罩,冷得鼻子和腮帮子都发麻。
离开江边的寒风,我们来到俄罗斯商品一条街。
因为是年初二,大都停业。一两家还坚持营业的俄罗斯商店门口,放着冰冻的大马哈鱼、金枪鱼、帝王蟹等俄罗斯水产品。除了几个俄罗斯人,没有中国人光顾。
远处传来了几下清脆的爆竹声,似乎在提醒我们:“过年呢!”
三十年前,“小山东”是从黑河粮库离开的,其夫人陆美娟是从黑河水泥厂离开的,他们想去看看,可是找了半天,却难觅旧迹,只好悻悻而返。
张桂贤此时已经找来姐妹在厨房里忙得正欢,要为我们办接风宴。
其夫杨福吉从上海发给我一条短信,叮嘱我:“千万千万少喝酒。”
我回短信逗他:“这儿很热闹,你在上海自娱自乐吧。”
“小山东”:这里比上海暖和多了!
张桂贤,我们就住在她家里。
全黑河都知道你是上海人,只有上海人才全副武装,如此穿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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